正在朱厚熜自我怀疑的时候,陈洪手中捧着几份奏疏快步走进了万寿宫。
“陛下,徐阁老,张居正,高拱,赵贞吉等人,共十二分反驳海瑞治安疏的奏疏,写好了。”
朱厚熜伸手。
陈洪快步走上法坛,将这十二份奏疏全部放在了朱厚熜的手中。
而朱厚熜将其扔到一旁。
“你看了吗?”
“奴婢看了。”
“谁写的好?”
“奴婢觉得阁老,张居正二人写的比较好。”陈洪赶忙答道。
而朱厚熜便将其他的奏疏放在自已身边,单独拿起了徐阶的奏疏看了起来。
看了一会儿后,冷哼一声:“这叫写的好,这跟他跟朕所讲的有何不同,罪皆在内阁身上,与朕无关,哼,到了现在,还在装迷糊。”
“陛下,那您看一看张居正的。”陈洪说着,便从身旁的奏疏中,翻出了张居正的,交给了朱厚熜。
而朱厚熜打开奏疏看了一会儿后,还是冷笑:“什么样子的老师,教出什么样子的学生,什么且海瑞所言诸多,皆有曲解之意,或有未能尽善尽美,但皆出于大局之考量,而非海瑞所认为肆意妄为……无为而治,又岂是海瑞能够妄加指责……全是场面话,说了等于没说,写了也等于没写。”
“陛下,那您再看高拱的。”
“他的我也不用看,全是一丘之貉,写的也全都一样,他们全在糊弄朕……”
“那陛下,奴婢这便拿回去让他们重写。”
“不用了,再写也写不出什么,让这几个人走吧。”朱厚熜说着,无力的闭上眼睛:“反正朕也不指望他们……”
朱厚熜指望的从来不是这些有机会入阁的官员,而是那些虽有品级,但想要再进一步,很是艰难的官员。
他们会认真的抓住这次机会,会绞尽脑汁的让皇帝注意到自已。
所谓的反驳奏疏,说白了就是夸皇帝,骂海瑞,就是为了让朱厚熜好受一点。
如何夸,又如何骂,这是一个非常大的学问,夸要有依据的夸,骂也有要章程的骂,不能一上来,就上早八……
并且最主要的一个原因就是,朱厚熜想从这些奏疏中找到一个可以借用的灵感,去直接找海瑞,中门对狙。
没有准备的话,朱厚熜有些虚,怕弄不过海瑞。
“是,陛下。”
“海瑞现在在诏狱。”
“是。”
“等到这些臣子们把奏疏全写完,朕要去一趟,你安排一下。”
“陛下,大臣们写完之后,要到深夜了,诏狱之中,潮湿血腥的,不如,改日再去吧。”陈洪赶忙说道。
“下去安排就是了,哪里来的那么多废话。”朱厚熜面色有些不善。
陈洪只能点头应是,而后退下,先是安排一名太监前去镇抚司,然后又去了偏殿。
在门口的时候,见到了黄锦。
”黄公公,陛下说要去诏狱,奴婢劝了一嘴,还被陛下训斥了,不如公公过去一趟,也劝劝陛下。“
黄锦听完之后,只是叹了口气,摇了摇头:“让他们准备一下吧,陛下下定决心的事情,谁也改变不了。”
陈洪只能点头:“黄公公,万寿宫中现在就陛下一个人,您老,先回去陪陛下吧,这里奴婢盯着。”
黄锦叹了口气:“不如让陛下一个人好好呆一会儿……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