是用手晃着红酒杯,跨过已经醉倒在了地上的‘尸体’,揽住了我的肩膀,道:
“林太郎~欢迎回家~”
她在跟我说话的时候,我的眼前总是不停的闪烁着过去的她的模样:木讷的,乖顺的,不曾多话的……
可现在的母亲,看上去比起最为开放的外国人,还要开放。
我终于知道,老管家为何在见了我的时候,要发出那样的唉声叹气了。
她身上带着浓重的香水味,又掺和着那种酒臭味,头发乱糟糟的像个疯子,还胖了好多。
但我却觉得,比起过去的那个女人,母亲现在的样子反倒更让我可以接受。
她那些情人们用猜忌的目光来看我,可没有一个人敢上前问她我是个什么情况。
他们就那样目视着我被她揽走,像是刚刚那种巨大的噪音并不是他们发出来的一样。
“咔嚓。”
母亲捏着一枚小巧的,在她手中显得无比可爱的打火机,点燃了一只烟。
她应当是对烟上了瘾,不是那种一般细长和焦油量少的女士香烟,而是比较粗的,焦油量更高一些的。
或许是我的目光有些明显,她从对尼古丁的贪婪摄取之中抽出了些精神来看我。
“来一根?”
她就像是甲板上的水手一样对我说道。
“不了,谢谢。”
我摇了摇头,虽然我会抽烟,但我并不喜欢一切会让我上瘾的东西。
上瘾意味着不可控,那会让我觉得心慌。
母亲也并没有强求,她耸了耸肩,不像过去那个只会跟在丈夫身后,穿着束手束脚的和服的唯唯诺诺,如今的她粗俗的像个野人。
“我没钱了,家里的医院被老东西归在你的名下。”
她用一种挑挑剔剔的目光来看我,“有钱的东西都被我转卖了,这医院能挣多少钱都归你自己。”
她完全没有母亲对于儿L子的那种爱怜,把分遗产时的种种安排全都告诉了我。
大体就是,能够变现的钱都归她,而不能够变现的不动产加上父亲的欠债则归我。
这种在外人听来,简直是过于自私了的安排,在我听来其实还好,也没有什么别的想法。
我们家本就不算是多么富有的家庭,父亲的一系列变革操作更是让这个家亏空了很多。
说实话,她竟然还能够捡出来这么多能够变现的资产,我都觉得她实在是聪明。
但她也有个不聪明的地方。
“什么时候开始的?”
我的话没头没尾,因为我知道她能听得懂,关于‘我父亲死了多久后,她才开始另寻新欢’。
“第二个月。”
母亲点上了一根新的香烟。
她看上去很是愉快,叹气遗憾道:“统计完资产的时间有点晚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