容见笙没回应他,不管是那个吻还是话语,都没回应。
车子很快再次启动,容见笙望着外面飞驰而过的风景,其实外面已经变陌生了,这些年变化很大。
但人总会有执念,总能记得自己得不到的那些。
容见笙到现在也没有坐过摩天轮。
小时候是没有钱,到了沈家,生活倒是好了,没敢去,她觉得她要是对沈若蝶不屑一顾的东西眼睛放光的话,显得她很老土,很可笑。
就是不快乐,解释不清楚,有钱不快乐,没钱也不快乐,没妈不快乐,没爸也不快乐,更让人不快乐的是,同样的处境里,另一个人却拥有着比她多得多。
甚至有钱了,还不如小时候,因为她再也没法感受到以前那种渴望了。
小时候想要的东西,长大了可能其实已经不喜欢了,但是遗憾总会让她觉得自己想要,其实那些东西能安慰的只是从前的那个小孩。
周怀瑾没说话,只是腾出了一边手,然后握住了容见笙的一边手。
容见笙感觉手上的温度,缓缓将目光从窗外收回,然后看向周怀瑾。
斟酌几秒,开口,“刚才喝多了,有点迷糊。”
“酒后吐真言?”周怀瑾笑,像是并不在意之前容见笙对他的诋毁和恶劣态度。
“但那也是事实”,容见笙垂眸,摇头失笑,“事实是,我确实什么都没有。”
“周怀瑾,生来就什么都有,是什么感觉?”
“没感觉”,周怀瑾摇了摇头,“穷有穷的烦恼,富有富的烦恼,失去又失去的悲哀,得到又得到的烦闷。”
“开始整哲学了?”容见笙笑出声音。
周怀瑾看了她一眼,看到她笑了,心情倒是放松了许多。
“我有点困了……”容见笙突然开口,脑袋靠着座椅。
“睡觉”,周怀瑾笑。
“嗯”,容见笙点头,真的缓缓闭上了眼睛。
不是想睡的那种困,而是内心有些犯困,无法拨云见日的时候,有种想就此沉睡的感觉。
在安静的车程里,容见笙从原本闭着眼睛清醒,到渐渐的真的有了困意。
在周怀瑾身边,至少可以安心睡觉。
毕竟周怀瑾知晓她的所有不堪,不必担心睡着了还无意之间露出自己的可怜和不安。
最后车子到达的时候,她已经真的睡着了。
周怀瑾解开安全带的时候很小心。
他凑过去,近在咫尺的看了好一会容见笙的睡脸,然后将容见笙抱着回了家。
往房间而去的时候容见笙似醒非醒的抬了手,搂他的脖子,越搂越紧,然后寻着他呼吸和温度,吻向他的下巴和脸颊。
周怀瑾微微偏脸,两个人的唇便碰上了。
容见笙身上的酒味还没有散尽,或者,其实周怀瑾根本不需要依靠酒精,跟容见笙在一起,他能自动沉醉。
从一开始的浅淡到热烈,或许,有时候指着鼻子骂人,也不失为一种情趣,毕竟骂完之后,能让那种无声的默契更契合。
周怀瑾很喜欢这样的容见笙,但也有些害怕这样的她。
她的不满很明显,特别是藏着予取予求之下,总让他有种不真实感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