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我以前怎么不知道,你是喜欢擅闯男人卧室的女人?”韩阳问出这句话后,就去洗手间洗了一把脸,心里依然惦记着那个噩梦。醒来前,他陷入一团迷雾中,而害死清湖和其他队员的凶手就隐匿在其中,所以当他被江鱼雁惊醒后,才会做出那种反应。若非韩阳已经不做任务许多年了,否则,江鱼雁是怎么都躲不过去的。刚从战场上杀过人的军人,回来以后的那几天,依然会保持着一种高度的警惕性和杀气,所以大多时候,他们回来之后都会把自己关起来消化掉身上的戾气。而韩阳属于被这一场噩梦激发了内心掩埋的那股暴戾气息,所以他说江鱼雁该庆幸,并不是嘲讽,而是真心实意的。外面,江鱼雁平复了一下心情,坐在一旁的沙发上看着那个门发呆。很显然,韩阳的能力已经超过了一个普通人应有的范围,隔着这么远的距离,却能一拳将门轰出一个洞来,这种人不是应该只存在于武侠小说里的吗?韩阳,他到底是什么人?正想着,韩阳已经从卫生间走了出来。他给自己倒了一杯水,一口喝下,这才感觉自己活了过来,问道:“说吧,来我房间做什么?”江鱼雁这才想起自己来这里的目的,她眯了眯眼睛,看着韩阳的双眼,问道:“杨家小少爷死了,你知道吗?”韩阳的表情毫无变化,一双眼睛更是波澜不惊,没有意外,也没有惋惜。他说:“死了便死了,需要我知道?”江鱼雁看着他冷漠的神情,有些摸不透他到底是故作淡定,还是真的并不将杨家小少爷的命看在眼中。她想起前段时间听周家说的话,他们说,韩阳绝对是杀过很多人的人,因为他面对人的生死,显得太淡然了。江鱼雁只觉得有趣,这样一个看似人性冷漠的人,却是一个“菩萨心肠”的医生,这个男人未免也太矛盾了。她淡淡道:“我只是觉得太巧合了而已。怎么他之前一直好好的,你过去一趟他就死了呢?”韩阳面不改色地问道:“你怀疑我?”她点了点头,笑道:“应该不只我会怀疑你,杨家那边肯定也会怀疑你的,到时候杨家必定会派人来找你问话,希望你面对他们的时候,能像面对我一样硬气。”韩阳不在意地说道:“我行得端坐得正,有什么不硬气的?何况,你太看得起我了,杨家只要去查,就会知道我离开的时候,杨铭还好好的,他们根本不会浪费这个精力,在我这个毫不起眼的医生身上。”江鱼雁听了这话,也觉得自己最近把他妖魔化了。他再厉害,左右不过是一个医生,哪怕真的能打,可既然他甘心留在江州,要么他就是一个没有远大抱负的人,要么,他就是得罪了什么厉害角色,不敢招摇,只能苟在一个小地方。无论是因为什么,他都不可能去招惹杨家。江鱼雁无奈地揉了揉太阳穴,觉得自己也许是这段时间太累了,竟然如此高看这个男人,说白了,他再厉害,终究少了一些男人该有的野心。一个没有野心的男人,纵然再有本事,也只是一头安于现状,不够勇猛的老虎罢了。这样的人,只能自保,却永远成不了人上人。江鱼雁在心里下了结论,正要离开,门就被敲开了,原来是前台送了药膏过来。江鱼雁摸了一把受伤的地方,那里瞬间火辣辣的疼起来。爱美之心人皆有之,何况江鱼雁一直都以自己的容貌自傲。她当即皱起眉头,眉眼中多了几分小女人的娇蛮,瞪着韩阳,说道:“我这脖子若是留了疤,你也不用活了。”韩阳淡淡道:“不会留疤,你暂且先涂药膏,我这就给你写方子,配祛疤膏。”江鱼雁对韩阳的医术自然放心,她点了点头,刚准备涂药,突然向门外看了一眼,随后转了转眼珠子,将药膏丢给韩阳,用命令的语气说道:“帮我涂。”韩阳微微皱眉,有些不情愿。江鱼雁翘着二郎腿,说道:“怎么?你伤的我,让你涂个药,过分?”韩阳无奈地笑了笑说:“反正吃亏的不是我。”他说着,拿起膏药,挤了一点,凑到江鱼雁的跟前涂抹起来。他的手指微凉,药膏也凉,可当他的手指打着圈在江鱼雁的玉颈上涂抹的时候,江鱼雁就有一种燥热的感觉。当韩阳将药膏抹上之后,江鱼雁刚要起身离开,肩膀却被他的大手按住了。他凑到她的耳畔,呵出的热气将她凌乱的发丝吹起。她的耳朵有些发痒,让她忍不住摒住了呼吸。韩阳语气低沉地说道:“江鱼雁,你最好别玩什么把戏。我韩阳最不喜欢被别人当枪使。”江鱼雁挑了挑眉,自己的小心思果然瞒不过韩阳,但他这次是真的误会她了。她轻轻一笑,转过脸来,说道:“总有一天你会感激我的,纯情小男人。”韩阳:“……”见江鱼雁起身离开,韩阳皱眉不语。直到江鱼雁打开门,看到怔愣在门口不知道多久的江婉清,汉阳终于隐隐约约明白了点什么。江婉清有些尴尬地站在那,说道:“我……我听前台说你受伤了,想来看看……”江鱼雁此时的表情宛如一个胜利者,趾高气扬地看着江婉清,说道:“不劳你费心,男女之事,总有因为情绪激烈而失控的时候,偶尔受点小伤也是在所难免,以后我会注意的。”这话宛如晴天霹雳,震得江婉清整个人七魂丢了六魄,她惊愕地看着江鱼雁,没有说话,眼泪却先流了下来。江鱼雁从她身边经过,撞了一下她的肩头,轻声说道:“小妹妹,别丧气呀,我们没到最后一步,他的时间也没这么短。也就是说,你还有机会。”她说完就大摇大摆地离开了。江婉清转身看着她的背影,满脑子想的都是她刚才的话,很想冲进房间问问韩阳这是不是真的。只是,江婉清转念一想,自己有什么资格跑去问韩阳这种事呢?这是他的自由!想到这里,江婉清就失魂落魄地离开了,留下等着她进来的韩阳一脸困惑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