凤婧衣抿了抿唇,道,“抱歉,打扰王爷了。”
夏候渊走近到湖边,问道,“因为上官大人和南唐降臣被构陷获罪之事?”
“你早知道,为何不通知我?”凤婧衣道。
夏候渊面色平静地望向她,一字一句说道,“你知道了又能怎么样,傅邵两家和皇帝都等着你自投罗网,你仓促行事不仅救不了他们。”
凤婧衣咬了咬唇,道,“可是……我怎么能看着他们死?”
夏候渊一瞬不瞬地盯着她看了许久,蓦然道,“凤婧衣,你是不是……对他动了真心了?”
凤婧衣闻言冷然嗤笑,“对一个天天想着要杀我的人动真心,我疯了吗?”
“本王只是觉得,你对人对事的谋算越来越迟钝了,否则也不会被人占尽先机,逼到这个地步。”夏候渊转头望向微波粼粼的湖面说道。
“你什么意思?”凤婧衣眉眼微沉道。
“如果你有当初步步置他于死地的决绝,如果你一直清楚明了夏候彻这个人,岂会让一个傅锦凰将你牵制了?”夏候渊冷冷笑了笑,毫不留情地说道,“本王看,你也和宫里的那些女人没什么两样,一样迷失在了他的宠爱里。”
凤婧衣抿了抿唇,有些无言以对。
“他一直要杀你,而你却不愿杀他,那么你注定这一辈子都不是他的对手。”夏候渊嘲弄地笑了笑,侧头望她道,”难不成,你是盼着他能大发慈悲放过你?”
“如非万不得已,我不想害人性命。”凤婧衣道。
“你不想?”夏候渊冷然失笑,走近道,“本王没想到长公主你还有这样天真的想法,你不想杀他,那么你就看着他一步一步杀掉你的人,最后再杀掉你。”
权谋争斗,从来都是你死我活,最忌便是心慈手软。
“我要做什么,该做什么,不需王爷你来教导。”凤婧衣冷声道。
“公主自然不需本王来教导,本王只是提醒一下公主,他再宠爱你,你在他心中也重不过他的江山皇位,而你的存在就是威胁他江山大业的所在,他又岂会容你。”夏候渊平静地说道。
“我知道。”凤婧衣沉声道。
夏候渊望了望她,沉默着不再说话。
“我现在必须要想办法救他们。”她说道。
夏候彻转头望向湖面随波飘流的红叶,说道,“你救不了,你也不能救,成大事者,有舍才有得,必要的时候总要牺牲些人和事。”
“如果连我都不救他们,还有谁能救他们。”
夏候渊一下一下拨着手中的佛珠,漫不经心地说道,“上官大人让我带给你一句话。”
“什么话?”
“他说他自有安排,让你不必插手。”
凤婧衣皱了皱眉,“什么意思?”
“想来他早就料到会有这一天,早有准备吧。”夏候渊道。
凤婧衣皱着眉头望着渐渐被黑暗笼罩的天地,心头亦是一片迷茫。
她不知道上官敬到底是做了什么安排,若是万一他的安排失败了,她连挽救的机会都没有。
“傅锦凰就算还没有弄明了你的真实身份,但也一定发现了你与南唐长公主相关联的东西,这一次是铁了心地要把你逼出来,只要你出手,便就中了她们的圈套。”夏候渊郑重地叮咛道。
“可什么都不做,也一样惹人怀疑。”凤婧衣道。
自己的父亲被下狱问罪,她却还能在宫里跟个没事人似的,任谁都会觉得奇怪。
“有人给你传了信了?”夏侯渊道。
“傅锦凰想借皇上的手对付我,我一样能借皇上的手对付她。”凤婧衣望向渐渐被夜暮笼的红叶湖,眸光中寒芒尽现。
傅锦凰知道皇帝想借上官丞相引出她这个南唐余孽,故而想将她也逼出来牵连在内,可皇上想将计就计引她出来,又何尝没想过也借机除掉傅家。
“既然你已有打算,本王祝你马到功成。”夏候渊轻然一笑道。
正说着,林中传出两声鸟鸣之声,但只要仔细听辩便可分出那并不是真正的鸟叫,而是有人学着鸟鸣之声。
他侧头望了望声音传来的方向道,“有人来了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