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太后节哀。”靳容华安抚道。
“不过听说她倒是生了个聪慧过人的女儿,小小年纪就帮着幼弟登上了皇位,临朝摄政,名动天下,只可惜……最终也是落了个红颜薄命的下场。”靳太后一脸可惜,眼中却是化不开的冰冷。
凤婧衣听着好像是说自己,不过她这般说,想来夏侯彻还没有将南唐长公主在世的消息告诉靳太后。
“听说钰嫔在南唐还是南唐长公主的亲信女官,应是十分亲近的,你的大哥大嫂都死在大夏人手中,你入宫为妃,当真就对皇上没有一丝恨意吗?”靳容华笑语问道。
“嫔妾只是一个女子,哪有那么多的家仇国恨,皇上待嫔妾很好,待嫔妾父亲亦好,这便够了。”凤婧衣淡然轻笑,又道,“父亲当年是奉长公主之命才将上官将军收为义子,嫔妾与他相识也不过两三年而已,加之他常年带兵在外,一年也只是寥寥几面而已。”
“靳容华这话,是要说皇上识人不清吗?”傅锦凰掩唇轻轻笑了笑,说道,“可别传到皇上耳朵里去了。”
她这样说钰嫔别有用心留在皇帝身边,那皇帝留下钰嫔,岂不是识人不清,不明事理了。
“嫔妾……嫔妾只是说说而已。”靳容华面色一时有些难看。
皇后笑着打圆场,说道,“妹妹多虑了,兰妃能病愈,还是钰嫔带皇上去找了神医医治的,路上遇刺还挺身救了皇上和兰妃,为了给兰妃挡剑,现在手上的伤还没好全呢。”
这番话,明里是说给靳容华听,又何尝不是说给太后听的。
钰嫔几次三番救了兰妃,兰妃却不知感恩,一再加害,太后若再纵容兰妃,岂不是让人笑话。
靳太后何等精明,又岂会听不出来,望向凤婧衣道,“原来还有这样的事,钰嫔对兰轩有这样的救命之恩,我这做姑姑的也该答谢一二才是,书绣,将哀家那紫檀雕花锦盒拿过来。”
书绣是随靳太后陪嫁入宫的丫环,如今已经在宫里二十多个年头,听了话便去了内室取东西出来,硕大的夜明珠光华熠熠,耀眼夺目。
“这是南海明珠,这样的天下也只此一颗了,就当哀家这个做姑姑的答谢钰嫔救了侄女。”靳太后说着,示意书绣给凤婧衣拿过去。
凤婧衣连忙起身,一脸惶恐,“那是嫔妾应当做的,岂敢要太后的答谢,还请太后娘娘收回。”
她的东西,又岂是那么好拿的,她也不想留在自己眼前看着堵心。
“哀家让你拿着,便拿着。”
凤婧衣见皇后也示意她收下,只得伸手接过交给了沁芳,而后道,“多谢太后娘娘赏赐。”
“罢了,这一路回来哀家也有些累了,你们都先回宫去吧。”靳太后有些疲倦地抬手抚了抚额,一副有些头疼的样子。
“皇贵妃已经准备了晚宴替太后娘娘接风洗尘,相信皇上也会过来,那到了时辰臣妾再过来请太后娘娘。”皇后说道。
靳太后微微点了点头,皇后这才带着众嫔妃跪安。
自永寿宫回到凌波殿,孙平便过来传了她去皇极殿,夏侯彻还在忙着批折子,听到有人进来抬头望了一眼,道,“过来坐。”
龙案后的椅子很宽敞,她便坐了过去,“叫我过来做什么?”
“见过太后了?”夏侯彻低头忙着,问道。
“嗯。”凤婧衣应了应声,又咕哝道,“太后好像也不怎么喜欢我。”
“不是赏了你夜明珠吗?”夏侯彻笑道,说着一手将她拉到怀里坐着。
“可是她看我的眼神,让人有点害怕。”她老实地说道。
“怕什么,她又不会吃了你。”夏侯彻低笑道。
凤婧衣瞪了他一眼,懒得再说话。
夏侯彻拍了拍她背脊,道,“起来给朕捏捏肩膀,坐了一天了,有些酸。”
她只得爬到后面去干活,捏了一会儿便坐下来抱怨道,“不捏了,手酸了。”
“待不住去边上暖阁躺会儿去,朕忙完了叫你。”
凤婧衣起身出去,在暖榻上窝着不一会儿就昏昏欲睡,迷迷糊糊地不知睡了几个时辰,直到边上有人挤了过来,方才醒来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