殿内。
无尽的黑夜之中,唯有那一支烛火颤动了一下,倒映出了一丝丝阴暗而又灰沉的微光。
猛地。
那一袭雪莲般的白衣,被一股滔天的魔气从床榻上狠狠地推了下来。
被忽然摔到冰凉的地板上,他的墨发更加凌乱,有几丝滑下遮挡住了他的侧脸。
而婳婳那瑰丽妖冶的红衣,落在黑色鎏金纹床榻之上,极致的黑与红交融在一起,更增添了几分诡暗危险的美。
她轻掀眼皮,撑着下巴,居高临下地睨着离渊。
层层魔气缭绕在她的周围。
那红唇勾起,吐出了两个森冷而又狠厉的字眼,“跪下!”
偌大的殿中,昏暗无比,寒风四起,凌冽的夜风用力地击打在囚笼之上。
只有一红一白的颜色,形成了鲜明的对比,冲撞着所有的微弱光线。
几秒过去了,寂静无声。
见迟迟没有动静传来,陡然,婳婳身上的血色戾气涌动,是嗜骨的重。
那一声冷笑,夹杂着肆虐残戾的阴冷,隐含着极浓的杀意,清晰地落入了离渊的耳中。
“怎么?不愿意?”
殿中央。
离渊倒在地板上,墨发遮挡着他的眸色。
似是想到了那一页古籍,他眸中的暗色一闪而过。
衣袖之下,他沉重地捻了捻自已手上的扳指。
当务之急,是留在这魔界,陪在婳婳身边,逐渐一步步地,取得婳婳的信任。
唯有让婳婳彻底相信,自已除了爱她、陪她,并无二心。
才能,趁她不备,找机会将聚魔石……
仅在片刻。
离渊便敛下了瞳中所有的神色。
他恭顺地跪在了地上,匍匐低头。
那是对婳婳的绝对臣服。
他的声音温和而又服从,无一丝一毫的怨气:
“奴,参见尊上。”
“奴愿意。尊上让奴做什么,奴便做什么。”
“只要尊上能开心。”
那三界高高在上的战神殿下,那不食人间烟火的清冷神邸,此刻,狼狈地、卑微地、凄惨地,匍匐在别人的脚下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