听到皇帝的声音,皇后猛的一惊,眼眸里闪过一抹慌乱与心虚。安德海这个狗东西,竟然不提前通传一下。就这么让赫连罡听到了她和胡嬷嬷的对话!真是该死的很!帝王迈门坎进来,一身明黄的龙袍,显然是刚下朝。他的表情凌厉冷冽,一双眼睛如刀芒一般直直的盯着皇后,有质问,有训斥。才禁了她三个月的足,让她好好反省思过。本以为她会思过悔改的,现看来,这是一点也没有意识到自己的错。反而还在酝酿着阴谋,打算对谁动手啊!这一刻,帝王的心里是失望的,也有着迷茫。明明他的皇后,不是这样的啊!他的穗儿深明大义,通情达理,温婉贤惠,怎么就成现在这样……阴险狡诈,可怖多疑?这还是他的穗儿吗?突然之间,帝王对自己这个二十几年的枕边人感到十分的陌生。可,明明还是那张熟悉的脸,明明还是他的穗儿,怎么就不是他认识的穗儿了呢?“臣妾见过皇上。”皇后赶紧朝着帝王行礼,依旧一脸温静恬然的样子。胡嬷嬷亦是赶紧行礼。“嗯,”帝王淡淡的应了一声,在一旁的凳子坐下。有婢女给帝王奉茶,小心翼翼,恭恭敬敬。帝王接过茶杯,漫条斯理的抿一口,不咸不淡的看着皇后,“皇后还没回答朕的问题。”皇后心中深吸一口气,依旧笑得端庄大方,“回皇上,臣妾这段时间来,每天都在反省自己。”“皇上说得没错,是臣妾没有教好麒儿,以至于让他一时糊涂做错了事情。”“臣妾想让胡嬷嬷替臣妾准备一些东西,臣妾想等禁足期过了,就亲自前去定远侯府,跟老夫人,定远侯夫妻以及念安道歉。”“臣妾是真心,也不想给定远侯府有压力。就想让胡嬷嬷悄悄的准备,别让人发现了。”“是臣妾用语不当,让皇上误会了。还是臣妾的错,还请皇上责罚妾臣。”说完朝着帝王跪下。见状,胡嬷嬷和安公公赶紧跟着跪下。就连帝王身后的求放,在这一刻,赶紧朝着皇后跪下。毕竟他后于帝王身后,皇后这一跪,他可受不起。“嗯,如此说来,皇后有心了。确实是朕误会于你了。”帝王放下手中的茶杯,语气淡然,“起来吧。”“谢皇上。”皇后恭恭敬敬的说道。“你想去许府?”皇帝问。皇后很是无奈的轻叹一口气,一脸的伤神,“是啊,臣妾想去走一趟。不管怎么说,许夫人与臣妾也是闺中好友。”“如今她却遭此不测,臣妾想去给她上柱香,送她最后一程。”“臣妾也是想不通,好好的一个人,怎么就说没有就没有了呢?之前见面,还都是好好的。没病没痛的,就这么突然没了。实在是想不明白。”“皇后的意思是,她是遭人毒手?”帝王直直的看着她,一脸冷静的问。皇后一脸疑惑,摇头,“臣妾不知。想来,若是真如此,许大人定不会放过真凶的。臣妾只是替她感到惋惜,本应是大好风光,儿女优秀,夫君出色,她正是享福之际,却是命丧黄泉了。”帝王没再应声,而是微微的拧起了眉头,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。“求放,去准备一下,朕同皇后起,微服前往许府。”半晌后,帝王沉声道。闻言,皇后震惊,“皇上,您……要去许府?”“不可?”皇帝反问,“皇后去送你的好友最后一程,朕前去关心一下朕的朝臣,不可?”“不,不,不!臣妾不是这个意思。”皇后连连摇头,“臣妾都听皇上的。”“嗯。”皇帝又是不咸不淡的应了一声,“朕回乾清殿换身衣裳,皇后也换下。无须太张扬。”“是!”皇后应着,恭送帝王离开。“娘娘……”“闭嘴!”帝王一离开,安德海战战兢兢的想要解释,却被皇后呵断。然后一个巴掌猛的甩到他的脸上,“你是想要害死本宫吗?啊!竟然不通传!”“扑通”,安公公跪下,“娘娘,奴才想要通传的,是皇上不让。奴才不敢有违圣命啊!”皇后阴恻恻的睨视着他,“你不敢有违圣命?那你就敢害本宫?”“奴才不敢,奴才不敢!奴才对娘娘忠心耿耿,一片赤诚!”安公公重重的磕头。“本宫若不是看在你对本宫忠心的份上,现在就赐死你!”皇后恨恨的盯着他。“谢娘娘大恩,奴才定不负娘娘的信任,对娘娘忠心不二。”皇后深吸一口气,“去准备一下,本宫换好衣裳与皇上一同前往许府。”“是,是!”安公公连声应着。“胡嬷嬷,替本宫更衣。”说完,朝着自己的寝卧走去。……许府慕臻与郦婉如母女下轿,朝着许府大门走去。在门口与慕长林夫妻,慕尔缙和慕逸文父子相遇。“大哥,大嫂。二哥,也来了。”慕臻与他们打着招呼。“大舅舅,大舅母,二舅舅,大表哥。”郦婉如恭恭敬敬的唤着人,然后一脸疑惑的看着慕逸文,“大表哥怎么不与大表嫂一起在许府守灵?”慕逸文的脸上闪过一抹淡淡的心虚,摸了摸自己的鼻子,“昨日守了半夜才回府的。”“哦。”郦婉如不咸不淡的应了一声。“姑姑,怎么姑父没陪同你和表妹一起来?”慕逸文又岂会放过这个机会呢?既然郦婉如要揭他的不是,那他同样揭她的不对就是了。谁也别好过,互揭伤疤,相互出丑就是了。“哎,”慕臻很是无奈的叹一口气,“王爷心情不好,许是一早出门散心了。我已经让管家前去寻了,就和婉如先来了。”“如此也好,那我们进去吧。”奚氏缓声道,“昨儿渺渺与少臣倒是给守了一夜的灵。虽说阮氏生前对渺渺并不好,但死者为大。我们渺渺大肚。”这话就是在点慕逸文了。一行在许府管家的带领下,前往灵堂。